9 山河令温周关系解析——一只小狗的故事



偷走老温身上那块琉璃甲的小偷方不知被杀,在高崇府上验尸时,阿絮认得凶器是天窗独有的雨打芭蕉针,知道杀人并拿走琉璃甲的是韩英。

高崇只当是鬼谷在用暗器杀人,阿絮并不说破,鬼谷背锅,江湖中人人都能接受。

 

老温又是一夜吹箫帮阿絮运功疗伤,阿絮内心又一次被感动。早晨老温破门而入,拉他去逛悦樊楼。阿絮虽借起床气任性喝斥老温,但还是赏脸陪他去了。

站在高楼上,遥见安吉四贤,阿絮讲了他们四人江湖知己同进退的故事,老温感叹:“高山流水,知音难觅。”阿絮接道:“山河不足重,重在遇知己。”

 “如果我不是来日无多,能似安吉四贤般与知己诗酒江湖,仗剑天涯,不务正业地了此余生,岂不甚好?何必拘泥,便是这般过上两三年,也强过枉活了一世。”通过阿絮望向老温时的柔情和内心独白,他竟然也认可并接受老温做知己。

阿絮才刚刚能接受老温的陪伴而不明显表示反感,能被他自己察觉的动情也不过一瞬间,还多半是被感动,毕竟老温对他太好了。两人的关系全靠老温自觉主动的体贴呵护,他的反应不是冷怼就是傲娇,他的感情闸门始终是关闭的。他对老温的所有疑惑还没得到解答,以他谨慎的处事方式和身体状况,怎么就忽然硬拗同步,在知己的高度上回应老温的感情了?更合理的应该是他不拒绝与老温发展下去,希望最终能成为知己吧。

阿絮和老温对这段关系都操之过急,可能作为江湖浪子,孤独中都急于找到知己吧。阿絮听到老温说出这两个字,就深深印在他头脑中了,他惯于清冷薄情地对待一切,但是“知己”二字不同于爱人情人,对他的诱惑更加显而易见,他不自觉地想往这两个字上靠。

关于英雄,两人也有一番意味深长的对话。老温说:“英雄大会,说英雄,唱英雄,就这帮下脚料也配称英雄。”问阿絮怎么理解,阿絮说:“未经世事者,方才向往英雄,历经世事者,便知道英雄二字,一笔一划皆用血写出来的,不是自己的血,便是别人的血,我已经过了想做英雄的年纪了,如今只是一介天涯浪客。”

老温说:“天涯浪客,唯君与吾足矣。”

他们两人经历各异,到现在殊途同归,人生之路走到了一起,但人生观仍有不同。阿絮曾经做过英雄梦,那是用八十一个手下和无数其他人的生命书写的;而出身鬼谷的老温,从来也没想过做英雄吧,因为以他观察世界的角度,英雄就是个笑话。

这一集,老温在安慰阿絮时,给阿絮讲了他的小狗的故事:“世间哪有什么一辈子。小时候,我养了一只狗子,是个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,我娘原本不让我养,说狗子一生只忠于一个人,要留下它,必须得收养它一辈子,一个八岁的小孩子,哪懂什么是一辈子,自然是满口应承。”

阿絮问:“然后呢?”

“然后我辜负了牠。”

如果阿絮善于联想,记忆力尚可,或者珍视小时候的友谊和亲情,又或者有一颗怜悯的心,很容易能想到自己小时候曾经把那条小狗抱在怀里,“那个很重要的人”说的就是他自己,但是显然他什么也没想起来,头脑处于停机状态,只是泛泛说了句:“岂能尽如人意,但求无愧于心。”还莫名打了老温一下:“说到狗子,你不觉得这个比喻特别欠揍吗?”理智型的人多半更注重外延而非内涵。

老温念念不忘的是感情,与狗的感情和与人的感情是联在一起的。情感的内心体验,在人与人、人与动物之间都是相通的。养过狗的人中,能珍惜与狗之间那种百分百真纯感情的也并不多。老温是个感情极端丰富细腻之人,这样一个人才配当得起“水晶心肝,玻璃肚肠”,偏生又活在鬼谷,他的内心该有多么破碎。但是他在阿絮面前总是保持着温厚的笑容,内心的创伤被深度压抑。

以阿絮的共情能力,连第一层面纱也揭不开。

他们如何能达到相互理解接纳懂得,成为知己?不管是知己还是爱人,要走的路还长着呢,先别自欺欺人吧。

以屋顶赏月为例,两人坐在房顶喝酒赏月,老温对阿絮说:“阿絮,我心里边高兴,你知道吗?”阿絮面无表情地继续喝酒,不加理睬,也不看老温,老温转眼看着阿絮说:“你怎么不问我为何高兴啊?”

阿絮目视前方,淡然说:“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,你不想说,我又何必问呢。”全看你想不想说,我才没兴趣问呢。

然后老温还是憋不住想向亲爱的阿絮倾诉,他刚要开口,阿絮及时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上,闭眼皱眉嘘了一声,又抬眼示意看月亮,别说话。你就是想说,我也没兴趣听。

对知己的情绪和心声都不感兴趣的,谁相信他有做知己的愿望?

动情在心却极端压抑到不自知,又不自觉地用更冷硬的态度对人,只照顾自己的情绪,丝毫不顾及对方的感受,也丝毫感觉不到对方的情绪。做情人也不合格吧?

老温在江湖上掀起的琉璃甲争夺大战,当晚正热闹上演。貌似全神贯注赏月的阿絮终于发现了下面的异常动静,这回他终于感兴趣了,盯着老温。老温看着满脸疑问的阿絮,孩子般得意地笑,揭开了谜底:“我高兴的是,这场好戏终于开场了!”他拉阿絮下去近距离观看。老温对那些抢夺琉璃甲死于非命的江湖好汉极尽嘲弄:“怎么死得这么搞笑”,“就算是天大的便宜,有命赚,也得有命享啊!”

老温并没打算再隐瞒假琉璃甲之事。

 

接下来的情节就更打脸“知己说”了。

阿絮翻脸了。

老温表示:“有何不妥?横竖这群庸人都是作法自毙,我不过是添了一把柴火。”阿絮说:“我以前觉得你是装疯卖傻,没想到你是真疯。”

阿絮决绝地甩手而去。剩下老温落寞地站在原地,心情一下跌落至谷底。

老温的目光如月色下的街头,空荡惨淡。

阿絮的潜台词是:江湖虽然尔虞我诈,充满丑恶,你我都看不上,但是也不能乱了规矩,不能毫无目标地牵涉一大片,要精准打击。以前你嘴上说说,那叫装疯卖傻,现在你动真格了,把琉璃甲到处扔,让他们暴露贪婪的本性,自相残杀,你就是真的疯了。

阿絮是个严格规则导向的人,破坏江湖规矩,无论任何原因都是不能容忍的,当然还有破坏规则后会产生的种种后果(团体行事不能算破坏规则,因为团体就是规则的制定者)。他不问原因,就判断老温做错了,而 “知己”做错了,他就立刻丢下“知己”,扬长而去。

这种“知己”,满大街随处可拾。

老温虽不觉得自己有错,但怕阿絮生气,第二天一早还是去向阿絮服软,可是阿絮不在。“不至于吧,多大点事啊。”老温内心惴惴不安。

安吉四贤也加入琉璃甲的争夺,悉数死掉,老温远远看着这一切,也感到可惜,但他真正感到懊悔的是最后那个没有武功的抚琴翁,因为他基本是局外人,没有直接参与,却为其他三人而自尽。

紧接着老温反应过来,安吉四贤身上寄托着阿絮对知己的美好憧憬,这件事会让阿絮非常难过。他便陷入极端沮丧之中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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